期中季会面临很多事情,但是没有什么是比坐在宿舍中整理孙老师午餐会的分享更为重要的事情了,在这时的我看来。


(一)“焦虑”的分析

在今天中午的交流中,我第一次准确且主动地意识到这些对于自己意识的有意分析(包括上一篇的分析),实际上属于“焦虑”的解释层面。通识教育的大胆尝试带来更多全新的体验机会的同时,也将一些潜在的问题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我自己便坚定地属于孙老师所作报告当中的人群。社会的流动正在加速,社会的出口的种类可以达到充分多;这一问题在充分长的纵向时间序列与充分宽的横向时间序列当中都得到了非常充分的体现。

正所谓元培学院的“残酷”,就是在我入学伊始,就被完全地抛在了陌生的空间之中。我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需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孙老师所提出的一个令我振奋的观点是,“焦虑”并不是天生附着着贬义的标签而出现。“只有真正在为自己思考的人才会产生焦虑。焦虑或许是我们作为独立的个人,使得个体性从传统当中跳脱出来的必由之路。”在这个意义之上,焦虑可以作为我自身价值诞生的理念源泉。包办婚姻当然也可以变得很幸福,但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婚姻;另一所学校的案例则显得更有张力:四名土木工程系女生在一个宿舍当中,其中一人选择了孙老师的社会学课程并且向舍友分享。“你为什么要去研究这些复杂的问题?我们直接听党话、跟党走不就可以了吗?”可谓是如雷贯耳、触目惊心:在短期的时间里面,我确实无法在自己身上看到相较于他们的优异之处;在长期的时间当中:他们当然可以过的很幸福,但是或许没有我的心灵高度。

焦虑自然也应该有一个限度,作为社会普遍认为的一种负面效应,这是可以理解的。做出合适的选择与焦虑这二者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对立关系;面对很多种选择,我的“态度”是随之而来的焦虑;而在面对很多选择之后的“行为”是做出选择:这二者不存在必然关系。我们承认焦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焦虑应该被允许成为生活当中最主要的部分。过度的焦虑,会被认为是一种过犹不及:得失心越重,就越容易迷失在自己的“有限的、虚无的”海洋当中。

当“焦虑”被视作是一种行动与工作的动力的时候,这个问题或许会迎刃而解。正如韦伯所说:“用行动化解紧张。”**“不要被特别建制化的产物所束缚掉;要用交叉学科与综合项目的宝贵机会去多探索自己喜欢的领域。”**作为方法论的多样性探索要求,是我接下来需要用心体会的东西。

(二)一点逻辑联系

大学的环境当中,小社群、小团体、小圈子、共同体建设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面对以集体形式出现的实体时,会出现潜在的无力感与退却感?“消除焦虑——以此为跳板来获得更多意义感”,这样的解释可以消弭我的大部分疑惑。这或许可以与我之前的分析建立起第一层联系:在那些“复合体所产生的”多样性面前,我完全没有任何焦虑的理由,因为那种满足感与意义感是建构出来的,它不能存在于以个体经验为基础的独立个体之中,因之也就不存在稳定地属于自己的本真的经验。

第二层联系将出现在我对前述多样性的模糊措辞上。在这里,我尝试用**“理想主义者”与“功利主义者”**的分野来阐明这个事情。对多样性的讨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语调展开的?这一问题并不是说我要拒斥对实用性的讨论,而是说建立在实用功利基础之上的多样性诉求会驱使自己变得分外疲倦。有舍才有得,不要患得患失,不要太过功利。真的笃信理想主义的信条的人才会成功,而并非那些人成功之后才粉饰出自己对这个信条的笃定。